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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西】苍白玫瑰星系(二)

*星际paro,双少将设定,有私设和独立世界观

*想不到居然能攒出个二来…

上一篇走这里:(一)


   “哪怕一只逃走的祭品都会让黑羊注定成为可悲的存在……” 

  他对西蒙说:“你是残缺的。” 

  -

  在逐渐混沌起来的梦境里,一切都会显得并不那么真切,连同意识,躯体,感官,只是在模糊的嗡蚊之音中徘徊。有什么场景与片段在记忆中被截取,被一点点具现,随着意识潜移默化的下坠清晰地扩散在这场梦中——

  西蒙很久没做过这么长的梦了。 

  这是关于十年前的记忆,这是作为帝国旧贵族的古利斯坦家族在远郊星球上进行的继承者选拔的记忆。 

  -

  他似乎和塔巴斯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十三个古利斯坦家族的少年里偏偏他们最要好,原因或许是塔巴斯的臭毛病只有西蒙能接纳,也或许是西蒙做的甜品恰好合他心意。总之,他们形影不离。 

  古利斯坦家族的夏令营今年选择在这个什么都没有的星球上,每天除了三餐外就是仅限在别墅内的自由活动时间,大理石围墙外是绵延了整个星球的森林以及难得清澈的天空。十三个拥有着古利斯坦姓氏的少年更像是度假一般在这里生活了一周。难得没有人限制他们去做什么,但被没收了随身通讯器后,却又身处在没有电子娱乐设备的高自然化的星球。因此,西蒙和塔巴斯除了爬上房顶观星外,似乎也找不到别的乐趣支撑他们晚睡。 

  于是,在万事俱备的某个夜晚,他们偷偷从床底下夹上白天准备好的望远镜和星系百科,小心翼翼地绕开佣人的房间,手拉手在安静的黑夜里穿过走廊,往楼顶跑去。阁楼里的窗户幸运地没有上锁,被夜风吹开,让他们能够翻出窗户踩着坚固的瓦片踏上屋顶,找一块安全地段坐下。 

  “西蒙,你看南方那一串星星像不像一条蛇。”塔巴斯调转焦距,举着单筒望远镜问他。 

  西蒙把那一本厚厚的书放在膝头,借釉白色的月光替他浏览泛黄书页,银色碎发在耳后挂不住,沿着鬓角垂落下来,对他怎么也改不掉的称呼有些无奈:“塔巴斯,我比你大呀,你应该叫我哥哥……”只是他语气不像真的生气,塔巴斯乐得装聋作哑,似乎专注于眼前。 

  “那是水蛇座,”西蒙觉得好笑,习惯了他向来对此的反应,回头继续翻动膝上的书册,终于检索出南方星系,沿着内容往下介绍,“唔,大概在那个位置,里面还有一个星系叫作……PGC6240,被称作——‘天空里的苍白玫瑰’。” 

  塔巴斯顺着方位探索,直到视角里看见水蛇座里那朵西蒙口中状似玫瑰花一样的奇特星系,它那膜胧的像花瓣一样的売体随着距离星系明亮的中心越来越远而变得更加稀疏。星星之间彼此没有线连接,全靠人类的私有想象,没有实体化的存在似乎使它易碎易散,带着宇宙特有的朦胧美感。 

  塔巴斯此前从未了解过那一片星域,他把这一从未见过的瑰丽画面分享给西蒙,于是两个少年小小的脑袋靠在了一起,共享着今晚宇宙星空里专属于二人回忆的这个画面。

  时间的不可逆性让每一刻都是独一无二的,只是此刻因为所经历的快乐,被赋予了更加特殊的意义。 

  然而,也不知是哪层书房的窗户没有合上,有隐秘的谈话声顺风被吹上屋顶,打破了宁静。 

  “选拔仪式一切都就绪了吧?明天就告诉他们,无聊的家族夏令营结束了。接下来身为十三只羊的他们就开始互相残杀吧,留下的最后那只黑羊,我们会培养他成为下一代古利斯坦家族的优秀继承人。” 

  “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夫人。我也正有此意,这一代的‘羊’里有几个优秀的孩子,我对明天的仪式有些迫不及待了。关于‘黑山羊’的人选——您更看好谁呢?” 

  “……” 

  逐渐迈向深夜里的风模糊掉了后续的对话,但也已经足够揭开真相。在这个难得的夜晚,西蒙和塔巴斯肩并肩坐在屋顶上观星,彼此都心知肚明地延续沉默,这或许是最后一个平静的夜晚。 

  清晰的记忆在双方的无言中戛然而止,西蒙依旧记得十三岁那晚最后一眼所看到的澄白色的月亮,而后的梦被破碎的后续魇住,混乱又吵闹。

  -

  “西蒙,醒醒。” 

  现实里的塔巴斯从西蒙彻底清醒前没再说话,他安静好似一尊石像,坐在床边一言不发。只有中途来换营养剂的管家机器人知道,少将大人中午起床后在这个房间坐了几乎一下午之久,间或抬手用终端处理堆积的公事。但它不知道,塔巴斯本打算看守床上这位许久未见二话不说就陷入沉睡的兄长直到黄昏,只是偶尔在西蒙似乎有所苏醒的情况下试图喊醒他。 

  终于这一次,西蒙用轻颤的睫毛做出了回应,他睁开了眼,打量陌生的周遭环境,眼底朦胧又迷茫,不太能适应突如其来的光线和这份与梦境截然不同的安静,直至塔巴斯出声提醒:“你睡了很久。” 

  西蒙才发觉到床边人的存在,被吓一跳后堪堪稳住了神,才接着挣扎坐起身,多亏了持续不断的营养液供给着身体机能,不至于让久卧的肌肉脱力。他缓慢地回想起近几日的信息,连带着顺便回忆起了三年前短暂会面。

  -

  最后一次见面想来应该是塔巴斯发生意外的出航前。帝国空港上来往的飞船军舰各自忙碌无暇,反倒让西蒙这个身无军衔官职的闲杂人凭借塔巴斯的一件军服外套得以顺畅通行,一路直达塔巴斯小型飞船的船舱。 

  “塔巴斯,这趟又是边境巡查?估计又得好久之后才能见一面吧……”舱门刚一关闭,狭小的单人驾驶舱内不得已挤了两个人。西蒙靠在操作台上递过带来的慰问,对方单腿支起坐在驾驶座上给自己腾出空间,无奈又习惯性地顺手接过自己每次都硬要塞给他的各种物资。 

  “这次最多半年,”塔巴斯回话的同时掂了掂手中的重量,朝他抱怨,“西蒙……你塞的未免也太多了,这箱营养液的分量足够我撑过一年。” 

  “唔,那就多吃点?”西蒙回复他,浅色发间无意露出的黑曜石耳坠闪闪发光。 

  “那下次好歹多买点口味吧……过来”塔巴斯嘴上抱怨,这边却已经放好东西重新坐直,他捕捉到那细微的闪光,喊话同时伸手撩开西蒙发梢,轻易探到了那枚双锥形耳坠,虚捏在指间问他,“那群老头让你戴的?” 

  西蒙似乎才想起来这件东西的存在,摸了摸另一边空荡的耳垂,点点头:“他们说是……象征,刚戴不久。” 

  塔巴斯没回话,摩挲了一下耳坠后就收回了手,杵着脑袋撇过头,再度开口有些闷闷不快:“有点发炎了,回去自己上点药。” 

  西蒙继续点头,能理解他不喜欢任何有关那里的东西,察觉出塔巴斯因此而产生的情绪。两人间的气氛因为这段有关家族的对话变得有些不自在,下一个话题似乎很难延续了,于是他安慰塔巴斯:“知道了,时间差不多该出发了。塔巴斯,注意安全。” 

  西蒙再三踌躇,起身时还是没忍住,伸出手飞快地摸了摸塔巴斯的头,权当做兄长的安抚,在对方开口前先一步打开舱门迈了出去。 

  这就是三年前的最后一面。

  -

  塔巴斯跟已经坐起的西蒙对上视线,这刻午后阳光有一寸从窗沿斜射进房间,恰好打在脸上,晒得他不知为何觉得有些不自在,起身借势要去拉窗帘。西蒙的视线从左跟到右,依旧看他。那时十九岁的塔巴斯刚成年不久,时过三年本就该变化不少。明显蓄长了的头发和长高的身高除外,虽然似乎与记忆里的样貌存在偏差,但也证明三年来塔巴斯有所成长。身为兄长,西蒙终于放下心来,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哪里不舒服?”塔巴斯扯上窗帘挡住那道该死的光,转身走近了几步,明显把他这声叹气会错了意,略带紧张地不自觉加快了语速,“你有点脱水,其他地方都只是擦伤,处理完后再休息一阵子按理说问题不大。只是——” 

  这次轮到叹气的是塔巴斯了。

  “这里,”塔巴斯弯腰指了指西蒙已经被包扎处理过的左耳,“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它不好看了。”

  西蒙摸了摸伤口处,那里已经上过药,此时还被绷带包扎住。不过,西蒙转念一想,果然这家伙依旧像以前一样会为了外貌的一点改变斤斤计较甚至不开心,当初他刚戴上耳坠的那一会儿似乎也是这样。他找到了对方如今性格里熟悉的地方,似乎此时此刻,塔巴斯在西蒙的记忆和现实的形象终于重合,不再陌生。

   事已至此,伤口也无法挽回,西蒙试图用温和一点的概括向他解释:“来的路上,呃……和那群人发生了点摩擦,不小心……”

  结合他来的经历,这个说法显然连自己都说服不了。一看塔巴斯似乎同样也是这个想法,抱臂等他接着说下去,西蒙心虚地移开了视线,趁机转移话题:“不说我了,你这些年——”

  “行了,知道你有很多想问的。把自己养到能下床了再来问也不迟。”塔巴斯没好气地掐断话头。他是真的生气,某人口中“不小心”程度的意外能让耳垂撕裂,还能把自己折腾进黑市,只可惜大半的气早就在见面的那一刻消失了。

  塔巴斯的经历显然要比自己的难解释多了,并不能指望他同样简短概括,西蒙表示理解。此时见西蒙无碍,塔巴斯打算去处理今日堆积下的事务,他摆摆手让西蒙继续休息。只是刚迈出门,他像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转身又返回床前。

  西蒙没得到想要的答案,也还没来得及躺下,突然没头没脑被按着头发胡乱地揉了两把,显然对方不懂轻重,又有把刚才西蒙糊弄他的那笔账也算在里面的意思。

  “你……”西蒙一手压着刚被抓乱的头发,一手想截开塔巴斯却抓了个空。

  “三年前的那一次,”塔巴斯及时收回手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端着手低头看他,剩下的气也撒完了,终于得逞地朝他扬起了嘴角露出笑意解释,“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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