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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西】苍白玫瑰星系(四)

*星际paro


*目录:(一) 、(二) 、(三) 


*希望那段信徒和小神像隐喻不会太难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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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颗星球的生态有点干燥,没什么雨,日照时间很长,太阳整天都很晒……”

  西蒙靠在阳台的沙发坐榻上,松开手让摊开的书盖住脸继续放空。这一段日子里一切都过于平淡,甚至日常的让西蒙差点忘了,起源是一场针对他或是塔巴斯的有预谋的绑架。塔巴斯在之后跟西蒙解释过自己现在在联盟位职少将,却对往前往后的事闭口不谈,连失踪缘由都未曾解释,只说你别出门乱跑。

  作为黑户的西蒙自然明白他这个身份不能在大街上闲逛,更何况塔巴斯还难得好心地怕他闷,把个人终端的权限给开放了后趁机会偷偷放在了西蒙床头,即使当事人在事后被西蒙询问时却用诺亚做借口。只是在翻了几天的新闻和网络后,西蒙对联盟的好奇感彻底退去,日光之下并无新事,那些该有的不该有的,两边都在发生,帝国有新旧贵族的阶级争吵,联盟亦有议会的派系斗争。本质上并没什么太大区别,不然如何互相掣肘多年。

  “所以,情况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西蒙闭上眼,从收到纸条的那个引子开始回忆,想办法厘清整个事件。如果对方计划针对的是自己,那显然把目标投入地下黑市当作拍品的这一行为无法被解释,那样的话,此时他更应该在什么收押室或者拷问室的地方受苦。西蒙简单地排除了自己,剩下的可能只有塔巴斯了,但只可惜他现况下并不了解塔巴斯在联盟的处境状况,无法进行更进一步的推论。

  想到这里,西蒙摘下书直起了身,回头往半敞的玻璃门里看了一眼待在书房办公的塔巴斯。后者往书桌上架起了腿,手边正在翻阅全息显示屏里的文件,丝毫不在意自己狂放的坐姿和敞开两颗扣子的衬衫跟整个环境太过契合的这个事实——很明显,这间书房的环境和卧室也保持了一致的风格——一样的乱。

  西蒙抬起手,越过沙发敲了敲玻璃,塔巴斯应声转头望了过来。

  “是时候说说了吧,谁找你麻烦呢?”西蒙问。

  “……不是麻烦,是要我帮忙。”塔巴斯绕了个弯,没回答也没拒答,重新转回头去,他本来就此结束这个话题。只是没得到明确答案,西蒙这次却没有再退让,手上的书被留在扶手上,直接跃过沙发几个跨步迈到书房的塔巴斯面前,用指骨轻叩塔巴斯手边的桌面,一副不得到答案不肯罢休的态度。西蒙再次开口,语气却并不强硬:“塔巴斯,我不是强迫你,但是,至少给我个理由——我会担心。”

  塔巴斯虚握着的手下意识轻扣了一下掌心,他闻言低头,不自觉垂下眼,睫毛在脸颊上扫出一片阴影,只给西蒙留了个头顶的深色发旋:“西蒙,我不想你卷进来。”

  西蒙叹了一口气。凭着对塔巴斯再熟悉不过的了解,听出了对方言下之意里有着令他诧异的保护欲。他站在书桌前,不再给塔巴斯躲闪拒绝的机会,只是因为有预感,如果错过这个时机,或许塔巴斯之后不会再动摇。他也只能顺着话继续试图劝说:“但是我已经被卷进来了。我比你年长,又是你的兄长,这些事我不能替你承担的话,为什么也不能让我知道?”

  半晌无人回应,这个安静的场景又一次发生了。只是这一次他们没有对视,只有西蒙单方面注视着塔巴斯,企图得到一个他想要的答案。

  “如果……你一定要一个拒绝的理由。”塔巴斯深吸了一口气,在良久的沉默后,他缓缓开口,像是下了莫大的勇气。

  在西蒙还未开口前塔巴斯猛地站起,匆忙按掉手边终端上的全息投影,意外地同时带倒了桌面上还未检阅的几张纸质文件。他迈前一步,揪住西蒙的衣领往面前忽地一拉,没有别的举动,只是轻吻了对方的嘴角。

  带着紧张微颤的温热触感只在西蒙的嘴角停留了一瞬间,如果不是塔巴斯的气息也一并留在了那里,西蒙只会觉得那是错觉。和此刻午后两点钟从落地窗折射进眼中的眩目日光一并让他恍惚的一个错觉。

  一切稍纵即逝,除了那几张飘落的文件被带起的风捎起,迟了一步才落在脚旁。塔巴斯松开西蒙,两人恢复平日距离各自站定时,塔巴斯反问西蒙。

  “这个理由够吗。”

  “我……”西蒙喃喃,“我不明白……”

  “你明白,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塔巴斯打断他。

  -

  如果让十八岁之后的塔巴斯回答,谁是他们两人中更擅长伪装的那个人,塔巴斯的答案会是西蒙。

  西蒙来旧公寓时,两人向来都是睡同一张床。卧室里那张单人床只有塔巴斯现在房间里那张床的一半大小,十三四岁时或许还有富余空间,再往上几岁,两个人睡觉是不得不挨在一起,才不至于在后半夜有一方卷着唯一的被子滚到床底下。

  但不变的是,这样的夜晚大多数是夜谈,聊到直到一方或是两方睡着为止,而大多数时间先睡着的那个都是西蒙。这样的夜晚在相聚的时刻里已经成为了习以为常的习惯,并无特别。

  只是不同的是,在他十八岁成年的那个晚上,塔巴斯偷亲了西蒙。

  那无疑是个越界的危险行为。在难得一见的清朗夜晚,旧公寓天窗里,明澈夜空的星系玫瑰照旧安静地待在属于它的位置,一言不发,让这个午夜未眠的人都能够短暂地拥有它。塔巴斯长久地注视着它,也注视着西蒙。

  他知道有些感情不能见光,唯一见证的,或许只有他和星星。

  塔巴斯借力悄悄起身,双手撑在西蒙两侧,无声地、长久地凝视着被夜月的微光照亮的那一张安睡脸庞。那一刻的感觉让他想起曾经的某个白日里,在旧街的路旁看到过的宗教信徒。他在阴影中虔诚俯首在他信仰的神明像前,而那尊小像却被供养在落尘的石台之上得以照见阳光,面容像月光镀过般洁白光滑,圣洁无暇好似无人可侵犯祂。塔巴斯隔着街道驻足凝望,看那个信徒不住地流泪祈祷,但是圣像祂没有变化,它不会变化。

  可是,我俯首的不是圣人。塔巴斯想。西蒙是会流血流泪的西蒙,早在几年前,在另一颗星球上时他就已经替我承伤,古老家族施加的枷锁让他成了西蒙被亵渎的缘由,西蒙成了可亵渎的神。

  塔巴斯缓慢地伏身,在西蒙嘴角印下一吻,克制又隐秘。窗外未曾起风,他却感觉触碰到的嘴角有一瞬的颤动,西蒙的睫毛轻微地抖动着。塔巴斯压抑不住的呼吸轻拍在西蒙脸上,他默不作声地结束掉这个称不上是吻的短暂触碰,重新躺回去,听着身旁人在不动声色地恢复平缓呼吸,在这漫长的夜里平静地奔赴睡眠……

  隔日醒来后一切照旧,没人提起那个吻,也没人提起今天其实是塔巴斯的十八岁生日。之后的日子里西蒙仍然不时以兄长自称,仍然会毫无间隙地在夜晚挨近他,仍然愿意挤在那张狭小单人床上睡在一块。如果不是那一刻的触感无法忘怀,似乎那个夜晚更像是塔巴斯自己做过的一场破碎的、不那么完美的梦。

  -

  在书房的那个午后,当塔巴斯作出决定时就知道,至此之后,他和西蒙之间不会再像从前,连带着之前的那个夜晚所发生的也会一同被曝光在双方的关系之中,他了然并选择接受这个结果。没有什么能比之更糟糕,但人总要为他们的一些行为附上一个可偿还代价的期限,或许当下就是那个时候了。

  事实也如同他所预料的,这段关系降到冰点之下。两人在事件过去的四天二十一个小时三十七分钟内都没有对彼此开口传达过一句话。当然,塔巴斯无意计算,只是诺亚在向他发出疑惑的同时向他传达了这个其实并不太精确的数字。塔巴斯不怎么友善地示意诺亚最好关上它的传声系统,不要对此继续向任何一方提问,毕竟你不能指望一个家居管家机器人聆听你的经历给你出主意,即使它很智能——难道你要对他说,那天我亲了我哥,但其实这不是我第一次这么干了,亲完后我还说他虚伪,然后我哥跑了——塔巴斯可不想让他和西蒙的关系成为这家伙共享库里的一段异常数据随时可供其他机体下载分析,即使现在俩人并不融洽,可能之后也不会缓解。

  得到警告的诺亚立马在显示屏上表示出一个禁音喇叭的图标,并表示自己不再对这个问题发声,它收走了塔巴斯离席后留下的餐具,回到厨房,重新忙碌于清洁工作,将这一问题从程序中清除。

  “在此前的29日,联盟议会投票表决,正式委派相关人员与帝国方进行交涉边境军事问题。据统计,在过去的几个月内,边境摩擦不断激化,从阿卡巴尼星……”

  塔巴斯草草结束午餐后照例打算回书房去解决今日的麻烦公事,只因为手里握着个一官半职的权利,相对应的会有一些事情需要他过目、首肯或是处理,比如和帝国交涉的人选直到昨晚他睡前依旧还在协商,那几个派系之间针锋相对起来真是没完没了,互相挑刺的水平指日见长。塔巴斯倒是觉得谁去都无所谓,毕竟军部里不早就确定了要向对面开打的大方针了吗。在军部分裂成不同势力牢牢植入议会的今日,最终结果都会朝着那个少见的能一致通过的方针前进的。客厅里新闻播报的声音还在继续,在他转身上楼前,从刚才开始一直背对着坐在沙发里的西蒙叫住了他。

  “塔巴斯,我想我可能要回去了。”

  回去,回哪里去。这答案显而易见。这不是小时候和同伴玩耍后打算回家吃饭的道别。西蒙和他同样了解这两个国家长久的争斗,也洞察出在看似平静水面下的暗潮汹涌,想必他不会不明白之后将要发生的事。塔巴斯其实一直在给他置身事外的权利,即使在这样的关系下也并没有赶走西蒙,他已经现在足够强大了,只要他想,这里就足够能成为一切结束前西蒙的安全屋。只是现在,他似乎不适合讲这些话了。

  “你想走就走吧,那跟我有关系吗。”

  塔巴斯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神情有过一瞬的僵硬,他留下这句话后镇定地迈上台阶,只是西蒙没有看见他消失在拐角前的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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